2010年2月22日 星期一

【狩慾‧瑜】灰色雲雨



因為喬的幾句話,我昨晚睡得很糟。

※※※

早晨,被響亮的鈴聲劃破。

「喂…」,連眼睛都睜不開,我用夢話的語氣在回應。

「狩,你還在睡喔?你今天不是還有事要忙嗎?」,這是瑜的聲音。

「喔,對啊,可是好累,我想再睡一下,妳在哪呀?」,使著有點嬌嗔的語氣,表達我還想賴床。

「我現在在書局買東西,等等就要回去了。」

「喔,那回去之後,妳要幹麼?」,我其實很累,只是形式上問了問。

「看你呀,我今天沒事了,你要在家裡做事情的話,我就陪你。」,噢,突然間我有了睜開眼睛的精神。

「那再讓我睡兩個小時,然後,我要抱妳,因為,我好想抱妳喔。」,這是像撒嬌般,連我自己都覺得訝異的口吻。

「喔,好啦,那你睡醒再打給我喔,那,掰掰。」,參雜著甜蜜與疲倦,我繼續倒頭大睡。

※※※

這一次,把我從昏睡中叫醒的,是倒在床緣的鬧鐘。

我撥了電話給瑜,

「我睡醒了,妳在哪?」

「我在家裡啊,你中餐想吃什麼?」

「妳肚子很餓嗎?」

「不會啊,我怕你會餓啊。」

「我還好,那妳先過來好了,過來再說。」

「嗯,那我五分鐘後下樓喔。」

※※※

關起房門,我馬上從正面摟住瑜,

「幹麼突然這樣?」,她有點吃驚。二話不說,把半推半就的她,押到床上。

「我最近好餓,現在只想把妳吃掉。」,我的唇,黏在她的耳鬢廝磨。

瑜今天穿著藍色的牛仔褲,上半身是一件粉紅羽絨外套,裡頭包著一件棉T。我擁著她翻過身,撥下她身上的羽絨外套,她則主動的解開自己的褲頭。

我們的舌頭,在這個過程中,頻頻交疊。

一下子,瑜已經光溜溜的在我眼前,餘下胸罩包著雙乳,小褲覆著陰阜。

「脫掉。」,我說。

「不公平,狩衣服都穿著。」,瑜嘟著嘴。

「不管。」,我把右手伸到她的背後,迅速的解開背部的扣環。

我喜歡女孩這一刻的表情,像是甫插入的刺激,身體總會微微一顫。

「害羞的話,就換妳躺著。」,我往側邊一挪,讓瑜躺在我原本的位置。

縱身貼上,我的右手從內褲上緣竄進,中指在陰縫間游移,原來,早就濕了。

「啊…啊…」,每當興奮的時候,瑜都會閉上眼睛,然後完全不會抵抗我的入侵。唯一感到可惜的,是看不見她的嬌羞,閉上眼,或許是一種怯場的逃避方式。

戲弄了幾秒鐘,我讓中指整個沒入她的肉縫裡,大拇指壓上陰蒂摩擦。瑜終於受不了了。她緊緊的抱著我,非常用力,胸脯整個貼在我的身上,試圖用這樣的方式,紓解過度刺激所引起的興奮。但,她始終不會阻止我的行為,我喜歡她這種特殊的反應。換作是其他女孩,早就開始抗拒我的挑逗。

整隻手都濕了。

我厭惡歡愛的氣氛被破壞,當然也不希望對方享受的情緒被中斷。我再度把嘴覆上她的唇,以舌尖輕點作為暗號,開始另一次熱吻。然後趁著此時,把下半身的衣著全數褪下。

下一步,我引領著瑜那擺在我頸背的雙手,落在我下體的位置。

十指姑娘,或搓或揉,開始刺激我的身體,灌注更多的血液進入陽具。左手環抱著瑜,右手,也貼上她的胸前,玩弄著柔嫩上的櫻紅。

瑜的眼睛仍舊緊閉,我想,她應該十分快樂。

如此淫靡的畫面持續了幾分鐘,然後我撫著她的背。瑜的背,白皙光滑,纖細的腰身加上天生的翹臀,讓人愛不釋手。我捏了一下她的臀部,停下舌間的索求。

「瑜,用嘴幫我。」,我輕聲說道。

瑜沒有說話,溫馴的把身子往下挪動,我的分身,就這樣覆上一陣溫熱。

我拉開床邊的抽屜,拿出一個套子,然後撕開。像是察覺了我的行為,對下一幕的期待,鼓舞著瑜,吞吐得更為賣力。

「套上它。」,我把保險套遞給她。

迫不急待,套完套子以後,瑜握著我的肉棒,然後逕自跨上。

「嗯…」,進入的瞬間,她低吟了一聲,接著自己動了起來。

女上男下,我只是躺著欣賞眼前這充滿慾望的女體。

過了一會,收起凝望的心情,我攫住她的腰際。24吋的小蠻腰,要扣緊是很容易的。當然,她也就失去了擺動腰部的主動權,然後,我讓肉棒深深的挺入。

「啊…啊…啊!」,完全密合的那一刻,我相信瑜的注意力已經全數集中在某個地方。

倏然,我雙手扣得更緊,把肉棒抽出,頂在洞口。下一秒開始,是狂亂的抽插,像是要宣洩什麼一樣。

耳邊,近似歇斯底里的春吟在迴盪。

像午後的驟雨,下的滂沱,又大又急。

但馬上就停了,可惜覆在心頭的烏雲還沒消散,彩虹也沒有出現,心頭期望的藍色,仍舊是灰的。

※※※

近期我幾乎沒有慾望,今天,只是為了發洩而發洩。

不是發洩慾望,而是慾望以外的東西。

整個過程好奇怪,不曾這樣,一點也不像自己。

原因,一定是昨天喬的那幾句話。

「我討厭你。」

「為什麼?」

「我討厭已經有了一個女人,卻又去招惹別的女人的男人。」

我頓了一下,看著視窗沉思。

「所以,我討厭你。」,喬,又說了一遍。

喬,其實,我也很討厭我自己。

真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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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0年2月15日 星期一

【狩情‧菱】永夜



「狩,如果有一天我們要死掉了。你希望誰先死?」,

「嗯,當然是我先死啊,我希望你可以好好的活下去。」

「吼,你真是個自私的人。」

「啊?」

老實說,那一次的回答,我沒有想太多。
但,此刻的我已經明白,失去另一半的世界,一定會變得無比暗沉,了無生氣。

※※※

前幾天,參加了一個喪禮。嚴格說起來,對方算是我的遠親。但是,小時候因為某些原因曾經被他們收養過一陣子,所以成了對方的養子。詳情我也不清楚,一切都是聽爸媽說的。小時候還比較親近,長大後,和養父母的關係已經變成年節拜訪的對象而已。

※※※

喪儀開始,原本,我以為我只是一個陪祭者,也就是父親會領著我們,然後由他完成獻花獻果的禮節,而我只要跟著司儀的指令鞠躬敬禮。

結果不是。

乾爹留了一筆手尾錢給我。在喪儀的流程裡,安排了一段義子的橋段,而且就順序看來,似乎挺重要的。長子領著嫡系孫兒叩謝親恩以後,接下來竟然就是義子,然後,才是男姪孫,女兒,以此類推。

於是,我在什麼都沒被事先告知的情況下,倉皇的完成人生第一次叩謝親恩的喪儀。完成以後,必須跪在長廊兩邊,男左女右。等待冗長的謝恩儀式結束之後,我們才能爬起來。

跪著達禮的過程中,我可能是現場唯一沒有落淚的人。過去,曾經經歷過三次這樣的場面,兩次是至親,我是哭的死去活來的局內人。另一次也是遠親,我是在一旁觀禮的局外人。這一次,非常特別,我的身分是局內人,但心境卻是局外人。

我真的哭不出來,也不想矯情的偽裝悲傷。我只能,用莊重的態度面對這個場合,回想過去和乾爹有過的瑣碎記憶,但真的想不起什麼。整個過程裡,我一直處於一個被哀嚎圍繞的位置,有種置身於災難現場的錯覺。

我,始終無感。

後面的程序,還有友人行追思禮,以及各種團體組織致意,如消防隊、慈濟功德會等等,然後開始自由拈香。之後,有一小段時間可以自由活動,才正疑惑著為什麼沒看到乾媽,走進屋子裡,就發現她坐在客廳的一角。

哭的很慘。

臉部的表情已經僵了,臉上盡是乾涸的淚痕,兩眼無神。

「媽媽。」,輕喚一聲,她把頭轉了過來。

我看得出她想叫我的名字,但悲傷讓她使不上力。五官的變化範圍,都被凝在某些角度,不論怎麼組合,都是哀淒無比的表情。我走過去坐在她身旁,她的嘴唇微顫,看著我的雙眼,似乎開始泛淚。我把手掌覆上她交疊在膝間的雙手,緊緊握住。告訴她,不必勉強自己說話。

乾媽開始抽搐哽咽,像個女孩子般,在傷心難過的時候,有個男孩給了臂膀,壓不住情緒,就會徹底的潰堤。

另一個畫面,在我的腦海閃過。

十幾年前,祖父過世,我哭的涕泗縱橫,那時候我才國小。我以為我已經很傷心了,畢竟那是最疼愛我的長輩。那一幕我記得很清楚,出殯回到家裡,我去如廁的時候,發現房間裡的祖母,像個小女孩一樣,拿著一條毛巾,不斷擦拭著止不住的淚珠,爸爸在一旁,用和我現在一樣的姿勢,緊握著祖母的另一隻手。

「伊做伊造,阮日子係賣安那過?」,說完這句話,祖母又開始啜泣。

倏然,我注意到祖母手上的毛巾,整條是濕的。

「滴答。」,一滴淚珠,落在我的手背。把陷在回憶中的我敲醒。

眼前,上演的是劇碼是,喪偶之慟。

過去,祖母也在我面前演過一回。

未來,兩個字掠過心頭的時候,我的心臟,悸動了一下。

我想起之前在貓的個版上貼過的一段話,討論的題目是,到底什麼是愛情?內文如下。

※※※

對我而言,

愛情,是一種從生命中抽離,會讓自己感到空虛的東西。

它沒有道理的附著在某些人身上,或是某個人。

不規則,卻又亙古不變。

※※※

當愛人死亡,意味著愛情永遠的消失了;
而我的愛情,已經附著在菱身上好久了。

就算分手,我至少還能明白我的愛情,在她的身上,是一個真實的存在。假使菱消失在這個世界上,假使…。恐懼,一度令我無法持續我的假設。

菱,如果真的可以選擇。

那麼,我會讓妳先走,並且,用我們的點點滴滴,編織成妳的祭文。

別離之前,我會用最愉悅的心情,把這專屬你我的愛情故事,先朗讀一遍給妳聽;

分開以後,在喪儀上,我會用最沉痛的心情,把這永恆的心碎,吟誦一回,伴著萬縷輕香,直達天聽。

我將用我覺得最美麗的方式,讓妳明白,我有多麼愛妳,

在我們永遠分離的那一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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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0年2月8日 星期一

【狩慾‧菱】毛蛛之愛



2009到2010的跨年夜,異常平凡,積累將近三個月的相思,導致我們哪也不想去,就這樣整整四天三夜都窩在我的住處。

在這段時間裡,不論是吃飯、洗澡、睡覺,兩個人,每分每秒都膩在一起。

※※※

第一個晚上,是跨年夜,接送舟車勞頓的她到住處後,陪她洗完澡,一起在房間裡看了一部電影,然後上床準備就寢。

睡覺的時候,菱總會側身擁住我,盡可能的,最大化兩個身體的接觸面積,她才能安心入眠。和我同寢的時候,我不准菱穿著內衣褲。當胸膛覆上她的柔嫩,手指,就會不安分的逗弄起她的身體。

一陣呻吟以後,菱開口問我,

「狩,你想做嗎?」

「這麼久沒見面,怎麼可能不想。」

「可是,你不是很累了嗎?」,菱的貼心,總是在無意間表露。

「嗯,但我還是很想要。」,心理上想給慾望一點紓解的空間,但生理上卻只有動手指的能耐。

於是,菱輕輕撥開我的手掌,鑽進被窩裡,逕自拉下我的睡褲,然後把內褲一併脫了。

下體,開始感受到菱輕柔的服侍,我平躺著,菱跪趴在我的股間,雙手,仍可以自在的撫弄她的雙乳。當我的低吟逐漸覆蓋掉她的春吟,是慾望即將宣洩的預告。這時候的雙手必然是壓在她頭上,或者是,無意識的扯著她的長髮。

「啊啊…啊…」,射了,在菱的口腔。乖巧如她,總是靜待我的顫抖平息,然後把所有的愛液一飲而盡。

「舒服嗎?」,菱鑽出被窩,依在我肩頭問我。

「很舒服。」,我閉著眼睛回答她

「狩,我愛你喔。」,說完,我們相擁入眠。

第二天,醒來已是下午時分。身邊的她,仍在夢鄉。我起身盥洗,過程中吵醒了熟睡的菱。出了浴室,像是要彌補昨夜似的,我用野獸般的侵襲,開始見面後的第一場歡愛。

這個時候的菱,最是溫馴,像是沒有意識的娃娃,會完全配合我想做的一切。侵犯的過程結束,我躺在床上,氣喘吁吁。菱起身抽了幾張衛生紙,幫我把套子拿掉,然後開始擦拭沾滿精液的陽具,清潔完畢,還附上一個早晨之吻。

晚上,我們去逛了夜市,酒足飯飽以後,回到家裡又看了一部電影,洗完澡,上床待寢。這一次,我們都精神十足,上演了一場典型的情侶床戲。

第三天,比前一天進步了一點,睡到中午,我們就醒了。下午去陪她去逛逛街,接著在電影院看了正熱映的阿凡達,然後去吃了快三小時的吃到飽。回到家,兩個人都一身疲憊。

今夜是臨別前夕,所以,有種分外珍貴的感覺。

第三次做愛,結束後沒有馬上睡著。彼此,都想說點什麼。

「狩,你是我的嗎?」

「是啊,我是你的。」,沒有遲疑,給了肯定的答案。

「我好想把你變成我的一部分喔,變成我身體的一部分,然後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。」,同時,菱把我抱得好緊。

「我才想把你變成我的一部分,我好想要,把妳變成我的M。」

「我不要,那個好噁心。」,聽完,心裡無奈了一下,反正,也是老梗了。

※※※

兩個人都想吃掉對方的愛情,好奇妙。

菱,我不會讓妳把我吃掉,因為,我不曾放棄把妳吃掉的慾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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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0年2月1日 星期一

【狩情‧媛】心與樣子



「狩覺得,心重要還是樣子重要?」,前陣子,Arrogant這樣問我。

「啊?好突然的問題。」,我愣了一下。

這段話,勾起我初戀的回憶。
很難再找到另一個女孩,讓我像當初一樣,對她那般著迷。

※※※

媛和我是中學的時候認識的。她的成績優異,是全校排名前10名;校內的作文比賽,她是個小有名氣的對手。除此之外,會彈鋼琴,吹長笛,也懂小提琴。能和她有交集,是因為參加學校舉辦的遊學團,在被強制報名的美語課程中,遇見了她。第一堂課,她用流利的英文在台上侃侃而談的自我介紹,讓我目不轉睛。日後相處的過程中,也在在證明她是一個才華洋溢的女孩。所以,我給她起了個名字,媛。

不過,唯一美中不足的,是她的外貌。打從探聽她的一切開始,我就成了死黨的笑柄。一見鍾情,而對象卻是個醜女。

「狩是不是瞎了啊?」

「狩,你要不要去配一副眼鏡?」,這些對話,我幾乎兩三天就聽到一遍。

老實說,我並不覺得她醜,但在交往以後,家人的反應也著實讓我吃驚。有一次,姐姐問我,

「狩,你交女朋友了啊?給我看看照片!」,看完,姐姐一臉不悅。

「狩,你為什麼不挑漂亮一點的女生,這個女生很醜耶。」

「啊?真的嗎?」,氣氛有點尷尬,但我真的不覺得她醜。

時至今日,對她已經沒有任何情感。但是,每每想起我曾經有過這麼一段戀情,仍感到十分快意。整個戀情從萌芽到凋零的過程中,我寫給她的情書不下二十封,而她寫給我的,亦然。

一直以來,因為自己在文字上頗有造詣,因此,在我的眼裡看來,情書絕不是一篇簡簡單單的短文,描述著我愛妳,妳愛我的甜膩。情書,理當是思念的累積,用心安排成賞心悅目的美景,遞送到對方的心坎裡。

寫情書給媛,第一個步驟打字撰稿,寫了初稿以後,開始細部琢磨,然後定稿;接著,是選信紙,要什麼樣式與風格,或信紙該搭配的香味;下一步,拿多買的信紙來騰寫複本,看看感覺;最後,確認自己滿意了,才聚精會神的把內容逐字寫到正本上,確保全篇不會出現錯字,讓立可白影響畫面。如果出現一個錯字,我就會重寫。

整個過程下來,可以花掉我一天的時間。

願意這麼做,也樂於這麼做,這是因為媛有這樣的價值。一個巴掌打不響,想要四手聯彈,琴瑟和鳴,非得要另一個人具備足夠的內涵才辦得到。我與她之間的信件往來,動輒兩三千字,文句間堆疊的情感,像極了一篇愛情小說的架構,有始有終。

我想,沒能繼續交往,可能是因為當初的我,並不具備任何稱得上才華的東西吧。

一年前的同窗會,和她同班的死黨偶然提到,媛去了美國念書,問我要不要她的連絡方式。我思索了一會,最後還是拒絕了。想不到,當初幼稚的行為,今日的我,依舊幼稚的無法收尾。這,又是後話了。

我一直都追不上她。

未來,媛的男人,想必也是個我追不上的男人。我一直這麼認為。

※※※

「總體來說,心比較重要。」

「舉個例好了,要和一個人深交,外在絕不會是關鍵的因素。」

「外在可能代表一個可接受的區間,但沒有心的媒合,即使該對象有著超乎高標的外在條件,也很難更進一步。」

「如果真的是外型重要,我想不會大部分外遇的男人,都竭盡所能的維繫原配,因為外遇的對象往往比較美麗。」

「所以我覺得,外在可能是一個隨主觀變動的篩選條件,心則是確定關係深度的指標。因此,整體而言,心比樣子重要。」

以上,是那天我給Arrogant的答覆,一字未改。每讀一遍,都對自己當下的答案有種說不上來的質疑。因為,我知道自己絕不具備「以心取人」的神聖。

語言,必然存在某種程度的偏誤,我只不過,盡可能的去描述自己的真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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